上海
“陈新，你的产品到底要磨到什么时候？”
投资人王总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不耐烦，“我给你的100万种子轮，都快一年了，连个产品测试版都没见着！你看看你隔壁的‘快知’，三个月就上线，现在都开始谈A轮了！”
陈新握着手机，站在工作室的窗边，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。
窗外的梧桐叶黄了，落在玻璃上，像一层薄薄的愁绪。
“王总，我们还在做产品研发，现在的方案还没解决工程师反馈的‘知识分类混乱’问题，上线了也是砸招牌。”
“研发研发！你就知道研发！”王总挂了电话，听筒里传来忙音。
放下手机，陈新转身，看到程序员小林正对着电脑叹气。
“陈哥。”小林转过身，眼里满是疲惫，“我大学同学在‘快知’做开发，人家现在月薪都涨了5000，还发了期权。”
“我们天天改需求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？上次你说要优化标签系统，这都改第三版了……”
工作室里静下来，只有打印机“滋滋”的声音，吐出一张张用户访谈记录。
陈新走过去，拿起最上面的一张，那是上个月去拜访工程师张工的记录。
张工是某车企的资深工程师，桌子上堆着十几本厚厚的笔记本，里面记满了图纸和参数。
“小陈啊。”张工当时指着笔记本，眉头皱得紧紧的，“我找个三年前的技术参数，得翻半天本子，电脑里的文件更是乱成一锅粥。”
“市面上的工具要么太简单，要么太花哨，就没个能帮我们把专业知识理清楚的。”
陈新把记录递给小林：“你看，张工说的这个痛点，我们现在的标签系统还做不到‘按技术领域精准分类’。”
“比如他要找‘发动机缸体材料’，现在的系统只能搜到‘发动机’相关，还得自己筛选。”
“我们多改一版，用户用的时候就能少花十分钟，这不是浪费时间，是在给用户省时间。”
小林接过记录，低头沉默了。
旁边的设计师小苏突然说：“我昨天收到张工的微信，问我们产品什么时候能出来，他说愿意当第一个用户。”
陈新心里一暖。
这一年半，他们跑了23个城市，访谈了187位专业人士。
有医院的主任医师，抱怨“学术论文不好整理”。
有建筑设计师，说“规范条文更新快，总找不到最新版”。
还有大学教授，希望“能把课程笔记和文献关联起来”。
每一次访谈，都让他更确定，这个市场不是没有风口，而是没人愿意沉下心来，把用户的“小痛点”变成产品的“大亮点”。
那天晚上，工作室的灯亮到了凌晨两点。
小林对着电脑敲代码，小苏在画UI图，陈新则在整理白天的调研反馈。
窗外的城市睡着了，只有他们的小工作室，像一艘在黑夜中慢慢航行的船，朝着“好产品”的方向，稳稳地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