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
凌晨三点的启程科技办公室，键盘敲击声交织成一张紧绷的网。
李小天揉着酸涩的眼睛，盯着屏幕上即将完成最后调试的代码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。
再过一个月，他们耗时三年研发的智能协作工具就要上线内测了。
作为公司的创始人，他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这是对团队三年来没日没夜付出的最好证明，也是启程科技敲开市场大门的钥匙。
“小天，服务器好像有点异常，你过来看一眼？”技术负责人张工的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。
李小天立刻起身走过去，刚靠近服务器机柜，屏幕上跳出的红色警报就让他头皮发麻——核心代码库权限异常，数据读取失败！
“备份呢？云端备份！”李小天赶紧问道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张工脸色惨白，手指悬在鼠标上：“备份……备份上周就出问题了，说是同步延迟，我们还在处理。”
“什么？”李小天猛地转头，“上周？为什么不早说？”
“我以为很快能解决，没想到……”张工的声音哽咽了。
这时，另一位技术员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说道：“看，这是星途科技官网！”
屏幕上，星途科技的logo格外刺眼，产品介绍赫然写着：“基于AI智能协作的下一代办公工具，现已正式发布！”
产品截图里，界面布局、核心功能几乎和启程科技的如出一辙。
“是他们！”张工一拳砸在桌面上，“我们的代码……被偷了！”
消息像长了翅膀，十分钟内传遍整个办公室。
原本为上线兴奋的团队氛围瞬间凝固，所有人瘫坐在椅子上。
张工声音发颤：“小天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李小天没说话，只是盯着屏幕上星途科技的发布会视频。
视频里，星途科技的CEO意气风发地介绍产品，台下闪光灯不断，投资人频频点头。
那是他们曾经梦想过的场景——他们的产品，本该站在聚光灯下。
可现在，他们的心血成了别人的嫁衣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启程科技像被抽走了灵魂。
法务部连夜联系律师，却发现核心代码的授权协议存在漏洞。
市场部准备的预热方案成了笑话，原本谈好的几家风投纷纷发来邮件，语气客气却带着疏离。
更让人心碎的是核心成员的离开。
技术骨干老王第一个辞职，他留下一封邮件：“对不起，我女儿病了，需要稳定的工作。”
接着是UI设计师林薇，她抱着箱子经过李小天办公室时，脚步顿了顿：“小天，我知道你不甘心，但现实就是这样，我们耗不起了。”
最后一个离开的是张工，他把自己的工牌放在桌上：“我试过恢复代码了，但他们做得太干净，服务器日志被删得一干二净。我对不起团队，对不起你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李小天打断他，声音沙哑，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办公室空了大半，只剩下他和几个还没找到下家的成员。
深夜，李小天独自坐在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会议室，桌上还放着团队第一次聚餐时拍的合照——那时大家挤在小办公室里，吃着泡面，却笑得比谁都灿烂。
他拿起照片，指尖划过照片里那个眼神明亮的自己，心里像被刀剜了一样疼。
“算了吧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起身走到天台。
夜风很冷，吹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楼下的城市灯火璀璨，可他觉得自己像沉在海底，透不过气。
他掏出烟盒，刚点燃一根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团队成员发来的消息：“小天哥，我们想跟你一起拼，你别放弃。”
他抬头望向团队成员办公室的窗户，灯光还亮着。
那几个留下的年轻人，明明都有退路，却选择陪着他。
烟蒂烫到手指，他猛地回神。
是啊，他怎么能放弃？
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，是整个团队的。
第二天清晨，李小天推开办公室门，发现所有留下的成员都在工位上，没人说话。
见李小天来了，技术员小马抬起头：“小天哥，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重构产品。”李小天看着大家，“但这一次，我们不能只有技术。”
他想起星途科技的成功，除了产品，还有资本和市场运作。
“技术是根，但我们缺的是让这根扎得更深的土壤。我要去融资，你们把精力放在产品上，我们要做一个不一样的东西！”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李小天成了“空中飞人”。
他每天背着电脑，穿梭于各个投资机构，但被拒绝是常态。
一次被拒绝后，他坐在咖啡馆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，第一次想过放弃。
这时手机响了，是小马：“小天哥，我们有新想法了！”
“什么想法？”
“我们的工具，能不能加个‘协作社交’功能？”小马的声音带着兴奋，“我们加强软件的社交属性，让用户与用户之间能更好的协作。”
李小天愣住了，他猛地想起星途科技，对方只强调了“智能协作”，却忽略了用户的连接。
人不是孤岛，尤其是在办公场景里，社交能让工具有温度，有粘性。
“好！就这么做！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，连咖啡洒了都没在意。
重新回到办公室，李小天带着团队进入“疯狂模式”。
技术组重新梳理架构，把代码漏洞堵上，加入社交模块的开发。
市场组分析星途科技的弱点，准备差异化营销方案。
三个月后，重构完成的产品“启程Pro”终于准备好上线内测。
李小天带着产品原型，再次走进了投资人的办公室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直接讲技术，而是打开了“启程Pro”的演示界面，展示协作圈的功能。
李小天看着投资人的眼睛，语气平静却有力，“我们的用户不只是在使用工具，他们还在这个工具里找到同行、伙伴，甚至合作伙伴……”
投资人的表情从疑惑到专注，最后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点了点头：“你的逻辑我听懂了。技术可以复制，但人的连接，是复制不了的。”
几天后，启程科技宣布完成百万级融资。
虽然金额远不及星途科技，但对李小天来说，这也是一束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