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
转眼间，五年时间过去了，李诚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旧书桌前。
指尖划过屏幕上刚确认的订单信息，是江西的老顾客来买那对手工茶杯，附言里写着“给朋友送一个，自己留一个”。
他放下手机，抬头看向店里。
角落里，阿禾正在编竹篮，竹篾在她手中翻飞，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。
货架上摆着新到的陶瓷小摆件，是云南的小陶做的，釉色像雨后的山岚，清新得让人心静。
李诚轻轻笑了笑。
五年前，这家小店刚开起来时，他可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副模样。
那时他刚辞掉互联网公司的工作，揣着攒下的十万块钱一头扎进了创业项目中。
初期订单少得可怜，他每天守着电脑刷新页面，盯着0订单的屏幕焦虑得掉头发。
最初他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创业项目，把自己喜欢的物件分享出去，没想到竟慢慢攒下了第一批忠实顾客。
有个开民宿的老板娘，每年都会来买一批店里的布包，说“住进来的客人，总想要些能带走的、带着人情味的东西”。
还有个程序员，给妻子订了周年礼物，说“她看到你店里的手工项链，喜欢得不得了”。
这些细碎的反馈，让李诚渐渐明白，做生意不一定要追求“大而全”。
他不再纠结订单量，而是认真对待每一个咨询，耐心解释产品的细节，甚至会和顾客聊起手艺人的故事。
顾客们喜欢的，从来不是“完美”，而是“真实”。
突然，他又想起前阵子在市集遇到的那个做手工皮具的小伙子，叫陈飞，刚毕业不久，手艺很好，可总说“做出来的东西卖不掉”。
还有那个教传统剪纸的非遗传承人，女儿年轻，不愿意学，老手艺眼看就要断了……
这些人，和五年前的自己多像啊，怀揣着梦想，却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。
“不如，做个‘匠人扶持计划’吧。”李诚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几个字，笔尖顿了顿，“不扩张，不圈钱，就帮他们把东西卖出去。”
计划的推行比想象中顺利，却也比想象中费心思。
他花了一个月时间筛选手艺人，不是看销量，也不是看名气，而是蹲在他们的工作室，看他们做事的样子。
李诚把他们的故事和作品一起发在店里的公众号，标题是“每个认真的梦，都值得被看见”。
几个月后，李诚翻着最新的财务报表。
“陈飞的皮具上个月卖了三百多件，比他自己摆摊时翻了十倍，挺好。”李诚露出了微笑。
这么多年来，李诚一直没有积极扩张扩张过公司的规模，而是宁愿慢一些，也不愿牺牲产品的质量。
李诚从椅子上站起，在店里来回踱着步，看着墙上贴满的感谢卡。
大多是顾客手写的，有说“木簪戴了三年还好好的”，有说“和闺蜜一人买了一个布包，现在她也开了自己的手作工作室”。
他忽然想起刚创业时，自己总觉得“成功”就是要把店做大，要让更多人知道，要赚很多钱。
可这五年下来，他的小店始终不大，却有了稳定的盈利，自己也能按时下班，周末去逛市集、看手艺展。
他不再焦虑了，因为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“成功”，把热爱的事做成生活的一部分，不慌不忙，细水长流。
